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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谭李/谭季】半生沦陷

断桥难行:

『替身梗。似乎有点AU了,在上海。』


   季白活了小三十年,恋爱经验一片空白。
   职业是一方面原因,另一方面呢,他爸妈喜欢讲个门当户对,能入他爷爷法眼的就更少了。
   还有,性向也是问题。


   男人三十一枝花,季白正是『花样年华』,被谭宗明一把摘下来的时候,还有点懵逼。


   谭宗明那点手段,要是用来撩混迹酒吧的情场高手估计是不够用的,可是撩季白,一撩一个准——就这一个。


   前台的几个女警最近都快炸了。
   “来啦来啦!……又来接我们季队么?”
   “上次小刘说这个车是什么来着?”
   “不就是个大众么还能怎么样了?”
   “你说我们季队自己开着个路虎呢,还能屈就人家这个大众?……”
   “说不定这才是真爱嘛……”
   有个送案卷回来的经侦警看了一眼那辆车,吓了一小跳。凑过去跟那两个妹子说:“大什么众,这可是辉腾,顶配版够买一辆马萨拉蒂了!”
   女生不太懂车,对于马萨拉蒂还是有概念的,连连点头。咱们季队不委屈!
   发挥了一下职业习惯,有个女警马上演绎道:“开着个其貌不扬的豪车,那人得有多闷骚!”
   “咋们季队也不是……”
   另一个女警一下子收了声。季白正从里面走出来。
   季白目不斜视,走出来的时候腰背挺得像一棵标直的白杨。
   两个女警日常花痴够了,这时候知道得赶紧低头装傻。也就没看到谭宗明下车给季白狗腿地拉开车门,也没听到谭宗明叨叨季白“怎么不知道戴个围巾”。


   季白一上车谭宗明就叨叨他手臂上大前天划的一道口子。季白不胜其烦,赶紧拿那个百试百灵的话题去堵他的嘴。
   “宗明……老谭,今天吃什么?”
   他从后座上往俯身向前面一点,谭宗明微微侧头,刚好看到他一双星星一样的眼睛。
   谭宗明脸上露出微笑来,堪称温柔宠溺,惹得季白也勾起笑容。
   “板栗焖猪脚。”
   带点甜味的苏菜。
   季白重新靠回后座上,马上从思绪里缓过神来:“吃什么补什么?”
   “你这么觉得也行。晚上多吃点。”谭宗明道,“我看你出个案子回来就瘦一圈。”
   季白怪一句:“哪有。”
   谭宗明补充道:“我买了焦糖杏仁酥。饭后吃,给你增点肥。”
   季白面上牵起笑容,仿佛那个不习惯吃甜腻食物的人从来都不是他。


   他察觉得到自己与谭宗明始终互有退让。他匮乏的经验告诉他,爱情也许本该如此。


   季白一直没告诉谭宗明他吃不惯带甜的菜色,也一直没有告诉谭宗明他对甜食不仅没有执念,甚至有些厌恶。他没什么时间聊微信,不喜欢谭宗明隔三差五给他发个语音。
    季白也不说,他想叫他『宗明』,他却让他叫他『老谭』。
   他没说,因为谭宗明撩他上手的时候太用心,太动情。也因为谭宗明做这些的时候太自然,太驾轻就熟。
   仿佛本来就是为他准备好了的。


   谭宗明与季白不过是在经侦科门口有一面之缘。谭宗明之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,拿到了季白名字、住址、微信、电话,甚至跟北京打好了招呼。锲而不舍的浪漫示爱把人追到了手,又恨不得把他宠上天去,几乎像是宠一个小孩。
   季白推拒不得,听之任之。


   可是季白是个刑警。有些犯罪嫌疑人他看上一眼,就能知道对方是初犯还是惯犯,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。他识人甚深,本来就不是一个别人说什么信什么的毛头小子。
   即使努力避开对恋人的怀疑,季白依然觉得谭宗明疑点太多。
   于是他开始收集证据。
   一个眼神,一个词语,一个微笑,一件礼物,一条消息……再加上他有意无意的试探。整合证据,串联线索,季白也是驾轻就熟。
   可他不想下这个结论。
   谭宗明在透过他,看另一个人。


   季白查一个人,从来不是什么难事。
   他从谭宗明的言行习惯中给那个人画像,就像在犯罪现场根据目击者的描述和痕迹证据给罪犯画像一样。他觉得心中无波无澜,缺乏最起码的波动或紧张。
   他是个刑警,他太冷静。


   那个人应该是,二十五到二十八岁的年纪,男,身高和季白自己差不多,一米八左右。体重也相似,可能季白更轻一些,瘦高个,腰身一定劲瘦。眼睛跟季白尤其像,都是一双男人里面少见的圆圆鹿眼。
   那个人的职业一定常常出差值班,是那种二十四小时手机开机,三更半夜随叫随到的职业。因为谭宗明对他半夜从床上跃起来往警局赶的情况,显得那样习以为常,甚至比季白清醒得还要快些。
   那人八成是小孩子脾气,不怎么会照顾自己,说不定还会抓着人撒娇。小吃货,尤其喜欢吃甜品。他一定是叫谭宗明『老谭』的……


   季白嘲笑了自己一下,甩开那些对于调查无意义的特征,几乎颤抖着手指,拨通一个往北京的电话。
   他不怕失去,他怕的是证实的虚妄。


   北京的消息来得很快,不过半个月舒航就给他来了电话。大概是季白的侧写太准确,也可能是谭宗明对那个人实在太小心翼翼。
   『诶三哥我跟你说,我都不相信能有这么像的,长得跟你一模一样……你得让季爷爷查查你爸是不是……』
   『我知道了。』季白的语气冷得吓人,『你给我发个电邮来。』
   『三哥你别吓人……你怎么会突然想到查这么个人?』
   季白静了一下,翻出一点高昂的情绪来对他道:『你别问。事完了我回北京请你吃饭。』
   『好好好,我不问……』


   那封邮件躺在季白的邮箱里整整半个月,他不敢看。
   他耿耿于怀着,从初冬,到了上海冬天最冷的时候。


   谭宗明应酬很多,但一向很少喝醉。终究顶不住年前密集的迎来送往。季白也忙,今晚住警队还是回家,已经跟值班表完全没关系了。
   所以半夜筋疲力尽回到家的季白碰上一个一身酒气的谭宗明,半是讶异,半是心疼,把人往楼上扶。
   谭宗明醉了就木着脸不说话,一派严肃沉稳,人模狗样。
   季白被谭宗明惯出一点小孩脾气来,暗暗抱怨着这间别墅太大。
   他之前似乎也提过,说是要换个乱糟糟紧巴巴的公寓楼才好呢,那时候谭宗明的眼睛亮了一下,然后倏地又暗下去。问了他一句『哪不好』,又责了他一句『不懂事』。
   季白在北京的家里也是一套大别墅,那天心血来潮,之后也就不以为意。


   他拽着谭宗明往楼上走,谭宗明也拽住他。一把扯过他大衣的衣角,扯得他一个踉跄。
   “谭宗明你……操!”
   季白连着快两天没睡,身上脱力,谭宗明跟他就一起摔在了楼梯上。
   谭宗明摔得懵了一下,一爬起来就去扶季白:“没事吧没事吧……?让你别闹了呀……有没有哪里摔到?痛不痛啊?”
   季白觉得自己脑袋里一炸,居然一下子酸了鼻子。谭宗明把他靠在楼梯扶手上,来来回回地又摸又看。季白被弄得不好意思,赶紧成串地应了『没事没事』。
   谭宗明不知道听到了没有,不过渐渐没了声响。他抓着季白的手指摆弄了一会儿,突然一下子抄起季白的膝弯把季白抱了起来。
   季白吓了一大跳,赶紧去拍他的肩膀:“老谭你干嘛!你这样……”
   谭宗明一下子衔住他的嘴唇。
   妈的。
   吃错药了吧?
   季白被吻得快要背过气去,谭宗明才终于放开他。
   “熏然……然然啊,别闹了。你看我……”
   季白反手就是一巴掌。


   谭宗明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他。
   他清醒过来了。


   季白哑着嗓子嚷嚷了一句:“谭宗明你他妈叫谁呢?!”
   他太累了,再说不出别的话来。


   季白的大衣还好好地穿在身上,以至于他摔门出去的时候是那么干脆利落。


   警局二十四小时不关门,管水管电管暖气还不用他花钱,比哪里都好了去了。更兼从文案室里能找出来看都看不完的案卷,特别适合他一个人待着——装冷静。
   季白给自己泡了一杯浓茶,打开邮箱,开了那份北京发来的邮件。


   李熏然。
   果然是李熏然。


   也是警察,二十五岁参加工作,二十九岁因公殉职。一百八十二公分,跟季白一样高。两个人长得也很像。深黑的圆眼睛,浓眉,薄唇。一张证件照,倒是看不出他是不是有一把劲瘦的小腰。


   全对。比他花了三个多月给一个走私头子画的像还准确得多。


   办公室剥夺了他借酒浇愁的权力。他吞下一口苦涩的浓茶,盖过了流淌到嘴角的咸涩滋味。
  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end
觉得写不下去了。实在抱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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